作者:于树刚
娘有根木尺棍,长一尺,是求一位木匠手工做的,木料是一种生长在东北木质最硬的树种——赤榆的。至今已磨的没有棱角了,只有刻度还依稀可见。
娘共生了我们兄妹七人,别说和父亲一起为生活而辛勤奔波,就这帮孩子的穿衣就够忙乎的。那年月买布除钱外还要用布票,大人,孩子限定几尺是有数的。衣服都是自己做,舍不得花钱去“成衣铺”做的。我从小到大常看到娘做衣裁剪时,多数是在夜晚那暗暗的灯光下,拿这木尺棍量来量去,有时做“新衣”,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把大孩子穿旧的破的,再改成小孩子穿的。实在不够用的小布头,拼一拼,量一量,也留下做补丁用。我工作后一段时间里,每年穿的棉裤都是娘做的都是带补丁的,出门穿时外面再套一条好一点的单裤。“蟋蟀在堂,岁聿其莫”,每年立秋后,屋里的犄角旮旯开始有蛐蛐的鸣叫,娘便开始为大人孩子准备过冬的衣服了----,细想娘这辈子,年复一年,春来秋去,用这根木尺棍裁量了多少次啊!穷年累月几十年来又是裁量了多长的距离啊!
我特别珍爱娘的这把木尺棍,常把它放在我的书桌上,经常把玩,有时当做写字用的“镇纸”,有时还当成自用的“戒尺”:忘了什么或做错啥事,就用它来自拍手心。可说来有趣,有一次木尺棍竟丢了。那是我拿娘的木尺棍吓唬两个小外孙女:“再调皮就用尺棍揍你们的屁股!”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,不久娘的木尺棍就没了,哪去了呢?怎么找也找不到,当我问起的时候,发现两个外孙女,吮着手指冲我笑,啊!调皮鬼,你两干的,果不然,她俩真怕我用尺棍打她们的屁屁,一商量给藏起来了,可让人着急的是,她俩竟忘了藏的地方。很长时间以后,才在一次大清扫卫生时在床下找到。
如今俺娘已离世近三十多年了,时代变了,人们的生活好了,现在的人家都不自己做衣服了,寻常百姓家也很少存有尺棍这个物件了。可娘的木尺棍确常常让我想起那过去。每当我抚摸木尺棍上那渐已磨平的刻度时,都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年那月的辛苦和那岁月的沧桑。同时也时时告诫自己:现如今生活好了,也要保持勤俭朴素的家风,让自己和家人们养成不奢侈浪费的好习惯。
临江融媒
编辑:王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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